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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手艺人的雕刻时光
发布日期: 2023-06-16 07:42:56 来源: 宁夏日报

根雕作品。


(资料图片)

根雕作品。

银河村展出的岳亚东制作的根雕。

根雕作品。

岳亚东在家中制作根雕。(图片由受访者提供) (图片除署名外均由见习记者 徐琳 摄)

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,一棵树根多被遗弃,而在他眼里,却是货真价实的宝贝。一把锋利的刀,一双灵巧的手,那些老树根、断木头被赋予了新的生命,变成了一件件惟妙惟肖的工艺品。

6月12日,走进石嘴山市惠农区礼和乡银河村,灰鹤翱翔河岸,美得让人动容。灵蛇、骆驼、猿猴……形态各异、栩栩如生的根雕陈列在银河湾景区的根雕艺术馆里,令人大开眼界。

“我的根雕作品都未命名,你觉得它像什么就是什么。”今年75岁的岳亚东是惠农区的一位根雕艺人,这些根雕作品是他多年来独具匠心的创作,不仅具有艺术价值,也蕴含着一位老手艺人对优秀传统文化的热爱。

岳亚东“痴迷”根雕已有40余年。

岳亚东生长在一个充满艺术氛围的家庭中,他的父亲吹拉弹唱样样精通,多年的熏陶,让岳亚东对传统艺术情有独钟。偶然间,他亲手制作了几件小玩意儿,竟然一“作”钟情,以至迷恋不舍。

“这几十年中,我的工作岗位几次变动,但对根雕的执着始终没有动摇。我不敢说自己的根雕有多大成就,但它们在我的眼里心里那就是宝贝,因为每一件作品中都凝聚着我的心血、智慧和汗水。”岳亚东说。

1993年,岳亚东因工作前往海南考察。出发之前,妻子千叮咛万嘱咐,一定要带些当地的特产回来。

有一天在海边沙滩小憩,游人都在喝椰子汁,岳亚东独自钻进椰林,信步转悠起来。正值椰子成熟的季节,椰农摘椰子的时候会将椰枝碰落下来,满地都是。他随手捡起一枝,细细端详起来。椰枝成扇形分布,有十几个分枝。每个分枝上结过一个椰子,椰子摘去,留下一个个圆形的椰托。这些椰托分布得极有规律,形成一条漂亮的弧线。他突然眼睛一亮,这不是一个孔雀开屏的造型吗?分散的椰枝是孔雀的翎毛,那一个个椰托酷似翎毛上的彩斑,根部是一段较粗的树枝,刚好可以作孔雀的身子。

岳亚东怕碰坏了椰枝,将它包好,小心翼翼地装进行李箱。回到家时,妻子以为岳亚东带了一箱特产回来,迫不及待地打开行李箱,结果只看到一件被丝巾包裹的东西。“她要看,我不给。我越不给她越要看,最后我慢慢打开包裹。我把丝巾递给她说,这是你的,把椰枝放在书桌上说,这是我的。”岳亚东边笑边回忆着当年的往事。

妻子当时满脸的不悦,岳亚东费了许多口舌都没有驱散她脸上的乌云,便自顾自地做起了他的根雕。直到有一天,一只活灵活现的孔雀开屏展现在妻子面前时,她的脸上才露出了笑容,原来“特产”还需要“加工”一下。

趣事虽多,但岳亚东也曾在找寻根雕原料时遇到过危险。

有一年秋天,岳亚东到亲戚家做客。邻居家的柴垛吸引他直奔而去。见有这么多树根,他不顾一切翻捡起来,兴之所至,干脆爬上柴垛翻了起来。突然,一群黄蜂蜂拥而至,将他围攻,疯狂叮咬。原来,柴垛里有一个蜂巢,他全然不知,一脚踩在蜂巢上,惹怒了黄蜂。

黄蜂不依不饶,一路追一路蛰,一直将他追进家门。群蜂围攻,谁知道身上有多少个“针眼”,忙乱间,他的脸已经肿了起来,两只眼睛都无法睁开……

“一直念念不忘那些树根。肿消之后,我再次来到柴垛前,小心翼翼地捡了不少树根。现在,我的许多根雕就出自那个柴垛。每次欣赏这些根雕,难免会想起那次遭遇。不过有这么多精美的根雕在手,挨一回蛰,值!”岳亚东说。

“把玩了几十年根雕,不敢言收获颇丰,但辛劳之余也不乏享受。不仅享受了过程,享受了成果,还享受着人生的感悟与启示。每种享受,无不充满着哲理。”岳亚东说。

岳亚东对于根雕作品的追求,全凭自己的研习和琢磨,在一凿一刻间,逐渐探索出一套自己对于根雕之美和根雕之道的理解。

常做根雕的人对树根有一种特殊的情结,每到一个地方,总会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树根,一旦发现可用之材,无论大小,都得想方设法搬弄回来。寻找是一个艰苦的过程,需要体力和毅力,还得有独特的眼光。

发现并获得好的根材,这仅仅是第一步。动手制作之前会有一个较为漫长的审视期,不到终审的那一刻是断然不能动手的,这个审视的过程其实就是发现的过程。

“根雕的制作过程不可逆,所以决不能轻易被一个不成熟的方案迷惑了眼睛,而与一件难得的珍贵作品失之交臂。”岳亚东说。

根雕作品件件都是孤品,不可复制,这唯一性,取决于树根的自然天成。一个自然造型好的树根本身就是一件精美的根雕作品,稍加修饰,就会大放异彩,但要使之成为一件真正的艺术品,还需要打磨与加工。

斧、凿、锯、锤、钳、刷、刀、钻,电动的、手动的,工具一应俱全。尽管创作过程面对的是坚硬的树根,付出的是漫长而艰苦的劳动,流淌着辛勤的汗水甚至会流血,然而,当看到残根逐步成形,作品一日日趋于成熟,一切都是值得的,变废为宝,这是对生命的崇敬。

“其实大家对于我的作品的评价是灵动,这也是我一直所追寻的创作效果,这个过程,不仅是技艺的提高,也在磨炼我的意志和专注度。”岳亚东说,一件好的根雕不仅要体现其观赏价值,还要体现其收藏价值。

在石嘴山市,根雕是所有优秀传统文化的缩影。近年来,石嘴山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取得了长足发展,打造了“非遗+旅游”“非遗+文创”“非遗+扶贫”“非遗+研学”等多种非遗保护新模式,使传统文化与现代生活相结合,更好地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。

岳亚东的根雕作品免费提供给银河村展出,不仅让当地村民感受到传统文化的魅力,也吸引了不少游客慕名而来,带动了当地旅游业的发展。

“我们对于根雕的展出安排了专人讲解,让游客更好地了解文化内涵。目前,我们正在打造新的展馆,把根雕更好地展示出来,有效提升其可见度和影响力。”银河村副主任徐万胜说。(见习记者 徐 琳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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