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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纯:护理工作要“身”“心”兼顾
发布日期: 2021-12-12 06:03:13 来源: 光明网

【听医者讲述】

护理工作对医院来说,是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。不管在大病房还是小病房,如果护理工作上不去,其他工作都要受影响。作为著名的护理学专家,李纯一生情系护理事业,始终严格要求自己,细致认真地对待工作,一视同仁地对待每一位患者。她认为,对待患者,不仅要照护好他们的身体,还要关注他们的心理。

李纯主任是一位非常和蔼可亲的护理前辈。每一次与她交流都感觉如沐春风。她对病患悉心呵护,真情奉献暖人心;对后辈以身作则,言传身教育桃李。她的一言一行,无不闪耀着严谨、求精、勤奋、奉献的协和精神。

——访谈人李苑菁

很早以前我就想学医,但没能进医学院,就跟几个同学一起考了湖南省立长沙高级护士、助产职业学校。

1951年,我从护校毕业后,分配到湖南军区医院手术室。一年多以后,北京协和医院需要从全国各地调一些护士,我就在1952年4月4日到了北京,从此成为协和的一员。协和当时有一个志愿军病房,我被分配到那里,在老楼6号楼2层,工作了一年多。

记得有几个志愿军病人,脸伤得厉害,他们情绪变化很大。所以查房以后得给他们做思想工作,作为护士,要多去看看,安慰他们。

1953年,由于工作需要,又把我分配到老楼5号楼的病房,当时的护理领导是林雨。林雨老师是我的楷模。我都想不起她不笑是什么样子,她总是面带微笑,那么和善,对所有人一视同仁。在老楼5号楼病房工作了一年多以后,我又被调到老楼7号楼地窨子的内科病房。有一段时间,老楼14号楼地窨子开了一个简易病房,林老师又把我调到简易病房去了。我跟林老师说:“我刚刚到一个地方熟悉一点情况,您就把我调走了,您怎么不给我长一点的时间?”林老师就跟我说:“我调动你,不仅因为你是副护士长,你还是一个共青团员。我这么频繁调你,就是想让你起起作用。”

董炳琨院长来院以后,我们护理恢复了夜班制度。董院长抓得比较紧,每天早上他要亲自听取夜班工作汇报,有什么问题马上就作出指示。我是护理干事,董院长提出问题,我就要去了解情况、解决问题。

20世纪五六十年代,协和是功能制护理的情况。三级护理,根据病人的轻重程度分一、二、三级,一级是最重的,二级差不多能够自理,三级是比较轻的,能够活动。管理方面,简单地说就是一个“严”字。当时的护士长几乎都是协和毕业的,她们在训练的时候就四个字:勤、慎、警、护。护校的校徽上就刻着这四个字,怎么做一个好护士,内容全在这里头。记得老楼7号楼地窨子的护士长许蕙萱,工作踏实、能干,要求特别严格,说话轻、走路轻、开关门也轻,真是协和模子里出来的。我有时说话声音比较大,她就摆摆手,让我小声点。

1981年,协和选我到日本去参观他们的护理工作、病房工作。回来后没过多久,我被任命为护理部副主任,到1983年,又任命我为护理部主任。在任期间,我们抓得最多、最紧的就是陪住率。一开始陪住率高达16%,100个病人有16个陪住者。我们就狠抓,分配名额,每个病房只允许几个人陪住。我们天天去检查,白天查,晚上也查,看有没有人不应该陪住的却陪住了,研究怎么解决,后来把陪住率压到了6%以下。1983年以后,开始推行责任制护理,就是对病人全面负责。

我护理过很多病人,但是印象最深的是一位女病人。她得了绒癌,脑转移,双眼看不见,生病让她很痛苦。她丈夫对她不好,从不来看她,有一个女儿也见不着,所以她心里是非常痛苦的。她爱喝水,想喝水就叫我们。只要她一打铃,我们就赶紧给她送水。给她的水既不能凉也不能热,热的她喝不了,凉了她不爱喝,就要喝温水。我比较注意她的特点,所以只要她一打铃,我就拿着壶到厨房去打水,兑到合适的温度,赶快送给她。久而久之,她也特别喜欢我,一再跟我说:“李姐,我去世以后,你一定要参加我的解剖。”

工作这些年,陪伴家人的时间少了很多。我和爱人家里都没有老人,结婚以后生了三个女儿,家里住的地方小,也就10平方米,既不能把保姆请进家,也没有老人来照顾,所以孩子都托管在邻居家里,周末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看她们。我平常没时间,回去又晚,有时候甚至不回家,所以三个孩子就一直这样,直到我最小的孩子长到12岁,我才把她们接回来。

过去一般除了主管护士要在办公室抄写医嘱、动动笔以外,护士有时间就去做巡回工作,看看病人,特别是危重病人和有特殊情况的病人。哪怕只是跟病人聊聊天,对病人也是个安慰,这很值得传承。我觉得护理工作对医院来说,是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。不管在大病房还是小病房,如果护理工作上不去,其他工作都要受影响。另外,没有本事不行,光有本事,没有全心全意为病人服务的思想也不行。协和对我最大的影响,就是“一切为了病人、全心全意为病人服务”的思想,离开了这个思想,别的什么也谈不上。

(光明日报记者田雅婷整理)

《光明日报》( 2021年12月12日 06版)

[ 责编:孙宗鹤 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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